“粉条”的前世今生

这掐指一算距离中秋佳节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要不了几天有十一长假了~~这几天还算是比较清凉,这小雨下的~今天继续为大家带来更新,这次为大伙儿带来了的是“粉条”的前世今生的内容作品、介绍以及图片之类,以下所要更新的文章内容很有可能甚是非常滴喜欢~原因则是会不时的会穿插各种图片,甚至于GIF动态图的展示,为了就是将文章女主展现于大家,让大家睡意全无!!!

我们一家人都爱吃粉条。之所以用这个看似浩大的题目,只是因为我所亲历的“粉坊”(粉条作坊)盛衰,才短短几十年。我眼瞅着它在我的身边兴盛,又眼瞅着它悄悄被取缔。

对粉条的记忆来源于小时候生产队的粉条房,那个时候村里按片或是按家族划分生产队,我们村一共有十四个生产队。姥姥家是第九生产队,在马桥村老十字街的西边,进入生产队的大院,坐北朝南是一溜低矮的土坯房,里外墙上的花秸泥都裸露在外。粉条房好像是在院子的东头,记忆中屋子中间有一口大铁锅,锅上方悬挂着一个硕大的木制瓢,瓢的底部有很多圆孔,这就是“漏瓢”了;地上散落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盔”(瓦盆);靠墙摆放着一捆捆长长短短光滑的小木棍;从房顶的木梁上垂下来十几条粗绳,每四根绳子底部打结处都有一个大铁钩。记忆中唯一一次进入生产队那间神秘的粉条房,能回想起来的就是这些,还有那一屋地永远水汪汪的大坑小坑。

 

土地承包责任制之前,生产队堪称是村民的“政治经济”中心,人们每天上下工都会按时去队里报工分,这可是一家人的生计大事,工分多少代表着一家人能吃饱的程度,所以人们都不会懈怠。生产队是“重地”,也是“禁地”,像我们这些没有劳动能力却只有破坏力的孩子们是绝对不会允许随便进出的。所以我们对粉条房一度有着很多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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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时候并不好奇粉条的加工过程,只是觉得粉条在没有完全晾干之前是最好吃的,而如何吃到一截新鲜的没有干透的粉条也的确很困难。终究抵不过“嘴馋”的诱惑,于是就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行动——“偷”。当时粉条都是在牲口圈的房顶上晾晒,用木棍支着几排铁丝,铁丝上有很多绳子做成的挂环,粉条架在小木棍上,木棍的两头就挂在这些绳环上。我们经常站在墙根处仰望,一排排、一架架粉条在阳光下莹莹悬挂,能不馋吗?我们几经“打探”,算准时机,在表哥的带领下,终于决定从紧挨着生产队那家的房顶上串房过去,因怕被下面的人看见,我们几个依次偷偷地爬着过去(现在想来,大人们肯定会发现我们的)。看到朝思暮想、牛筋筋的粉条铺天盖地就在眼前,那一刻简直想要跳起来振臂欢呼。艰难地忍住尖叫后,几乎颤抖着伸手捡起了断落在房顶的半截粉条,摸到粉条的刹那,真是无法形容的满足。我们忍住慌乱,每个人先在嘴里叼着一根解馋,又匆忙捡了几截后便赶紧逃离了生产队的房顶。
小学时各种粉条的另类吃法,怎么都喜欢,夏天在水瓶中泡粉条,冬天在煤火里烧粉条,对于当时的我们,这些都是无可替代的美食。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农村实行经济体制改革。我们村自1981年至1982年间,推行农业生产责任制以后,生产队的功能逐渐淡化下来,但随之我们村的粉条加工业却突然蓬勃发展起来,粉条作坊也如雨后春笋般悄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最让我感到“幸福”的是我堂叔也紧跟潮流开了粉坊,而他家就紧挨着我家。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立马就想如果堂叔家早几年开粉坊,我们就不会千方百计去“偷”生产队的粉条了,从我家房顶爬到堂叔家“偷”粉条该是多么方便啊!(现在想来,真是汗颜。)
事实上堂叔家开了粉房后,根本就不用我们去“偷”了,本分厚道的堂叔堂婶总是会拿一些半干的粉条送给我们吃,不单是可以大大方方吃粉条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还知道了另一种美食——馇子——也就是制作粉条最后残留下来的“废弃物”,我曾经写过一篇《那些年吃过的渣儿》,在这篇文章里,详细写了馇子的吃法,不只是在那个年代,就是现在馇子也是美食,既养生又美味,不过我偶尔还是很怀念过去堂叔家地地道道的红薯馇子。

堂叔家的粉房伴随了我初中三年。在很多个冬天的夜晚,我们不必再看父母的脸色,也不用再听他们严厉而心疼地“训斥”,随时都可以奢侈地拿出整根整根的粉条在煤火上烧着吃,而比这更幸福的是可以吃上猪肉白菜炖粉条了。堂叔家的粉条做的非常好,纯本地红薯、纯传统手工工艺制作、天然本色、条干匀直,更主要是筋道耐炖。沾染了肉香的粉条更加滑而不腻,韧而不脆,用筷子高高一挑,不管多长的粉条也不会断,真的是透明诱人。
由于堂叔为人实诚,所以粉条加工业也给他们一家带来了可观的经济回报,跟村里所有粉条加工户一样,堂叔家的日子也是红红火火,蒸蒸日上。查阅《马桥村志》可知,在最兴盛的80年代后期,我们村粉条加工户达到了100多家。
1990年我去县城读高中,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堂叔家房顶上铁丝和木棍搭成的架子不见了,磨红薯的机器声也听不到了,粉条特有的酸腐味也闻不到了……我知道,随着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一些熟悉的事物正从我的生活中悄悄退出。所幸在我们村村南还有一家粉条作坊,而据我所知,这家粉房好像是我们村最后一家。因为每次回老家都会经过这家粉坊,看着他家依然秩序井然地漏粉条、晾晒粉条、出售粉条,心下便无来由地感到安然,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还会不会吃上我们村纯正的手工粉条。

不过,有些梦就是用来被打破的。1995年,装饰材料生产行业引进马桥村,由赵永军、赵文良合伙建立的木线厂,迈出了我们村走向门业、装饰材料业发展的第一步。此后装饰材料加工业以不可阻挡之势迅猛发展,仅短短三年时间,就已发展到50多家,村党支部、村委会更是因势利导,建设经济开发区、产业园、物流园……
依稀记得新世纪初,偶尔回老家,经过村南这家粉条作坊,知道它仍然坚守着我们村最后的这一项传统手工艺。然而它陈旧的工具、繁冗的工艺流程,甚至包括曾带给过我们无限美好回忆的晾晒粉条的铁丝木架,在众多新兴崛起的装饰材料工厂间却越来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好像是在2006年前后,这家粉条作坊也终于华丽转身,改建成了门厂。曾经辉煌的马桥村粉条加工业,曾经带给过马桥人民幸福生活的手工艺,曾经带给过我童年梦幻般记忆的粉坊,就这样在飞速发展的经济大潮中,默默退出了马桥村的历史舞台。

我和我的家人们早就不再因为吃不到小时候粉条的味道而感慨了,回望我所看到的粉条的前世今生,恍如一场梦,这场梦里有过心酸也有过快乐,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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