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你就输了?《心理测量者》中Sibyl System的法律违和感

《心理测量者》无疑是很棒的动漫作品,情节流畅且前后呼应,人设饱满且鲜明,画风迤逦且让人舒畅,然好的作品会让人深思,而对于《心理测量者》的深思则让小编我产生了不少违和感,诸如:为什么这个世界能肆意践踏人权?借由槙岛圣护之口而对这个世界进行的犀利的批判是在Sibyl System的构想提出的时候就足以使之流产的存在,可为什么Sibyl System能够被人们奉上神坛?这个世界的精神发展程度已经超越了物质,这与发展的基本规律是否违背?最让我在意的是在《心理测量者》中法律的存在也存在着浓重的违和感。

剧中很少提及“法律”两个字,三个主角分别如是说:“法律保护不了人,那我只能置身于法律之外。”(狡齿慎也)、“明明是既无法制裁恶人,也不能保护良民的法律,为什么你还要如此维护这样的法律呢?”(槙岛圣护)、不是法律保护人,而是人去遵守法律。古往今来,憎恨罪恶,谋求人生正道的人们的心意,积累起来变成了今天的法律,法律不是条款也不是系统,而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脆弱而不可替代的心意,相比愤怒与憎恨,这种心意总是脆弱地不堪一击。(常守朱),借由三人之口,Sibyl System与法律制度就很自然的画上了等号。然Sibyl System当真担得起“法律”的责任么?

首先,Sibyl System判定的并不是人类行为,而是意识。要接受Sibyl System制裁的人有三种:第一种是有了犯罪意识,然后执行了犯罪行为,Sibyl System识别出其犯罪意识,给出PSYCHO-PASS,予以制裁。第二种是仅仅有了犯罪意识,没来得及执行犯罪行为,Sibyl System识别出其犯罪意识,给出PSYCHO-PASS,予以制裁。第三种被称之为潜在犯,如人质、执行官等,他们因为其受环境(被劫持被虐待,或长期接触研究犯罪行为等)影响产生了意识上的情绪(自暴自弃,想同归于尽,惯于使用罪犯视角帮助侦办,或想用极端手段报复或阻止犯罪等),Sibyl System识别出这种危险的情绪,给出PSYCHO-PASS,予以制裁。

接触过刑法学的人都见过一个词,叫做“犯意”,法制的漫长发展史经历过惩罚犯意的时期,例如中国古代的“谋反罪”,就可以就“谋”大做文章。随着现代刑法体系的建立,刑法学界甚至于普通民众都有了这样一个意识:没有犯罪意图的行为,不能构成犯罪;没有犯罪行为的意图,也不构成犯罪。在物质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Psycho-Pass世界,犯意与犯罪行为孰轻孰重难道就那么容易被忽略?

再者,没有开放的立法,法律就是一部分人的私行;没有完善的执法体系,法律就是所有人的暴政。公安局长禾生壤宗所说,Sibyl System是由247个新人类的大脑组成的,这些大脑组成团体轮流监控全国人民心理指数,而这些新人类都具有超乎常人的判断力和洞察度,换句话说他们都在一定程度上超乎了先知系统本身的思想。Sibyl不断得扩宽思维和判断能力,所以思想与众不同的人类(免罪体格者)被Sibyl相中后,就会被吸纳,提升系统的水平。也就是说Sibyl本身就相当于一个犯罪的结合体。抛却Sibyl的本质不论,247个大脑同时具有立法权、侦查权和审判权,他们的衍生物dominator还具有绝对的执行权,这对于一个社会来说难道不是一种高度的专制?

最后,Sibyl System存在了一个很大的BUG——免罪体质,处决不了的人就让他成为自己,这也表明,法律的基本价值公平正义已经不是Sibyl System所追求的,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追求社会的稳定。连法律的基石都缺乏的Sibyl System,又怎能与法律相提并论,它只是披着法律面纱的集权政治而已。

虽然在我看来,Sibyl System算不上值得借鉴的法律制度,但是《心理测量者》中揭露的政治哲学问题、人性的阴暗面以及犯罪心理对犯罪的影响都很能发人深省。感谢《心理测量者》让我接触到一个理想而又幻灭,晦暗而又明丽,执着而又善变的世界。